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瞻云 第31(2 / 3)

。只是到底临时而来,时间太紧,大雁放出棚舍,就没有几只能凌寒起飞。她没射到,懊恼了一阵,只说明岁早些来……”

匾额按吉时挂起,外头放起礼花,诸人看着匾额上四个金色大字,虽不知为何取此名。但新物换旧,增添新气像,且这四个字读来神圣宏大,遂都抚掌捧场。

此间唯有两个人顿在原地,心潮澎湃。

江瞻云怔住,乃因看见了那副匾额上的四个字。

玉、霄、神、殿。

“这四个字你都认识,但晓得这会连在一起要怎么读吗?”周遭尚有目光投来,致谢奉上,薛壑率先回神与诸人还礼,之后想到她先前的问话,转头过来在喧闹的人群中低声问她。

江瞻云眼神发直,盯在那四字之上,手从袖中探出,想握一握他的手。已经碰上他袖角云纹 ,实物的质感刺激她神思,让她清醒。她松开五指,抓了一把地上他的影子。

然后压下直冲灵台的酸胀,恢复落英的学识,世人的认知,回他,“玉霄、神殿。”

薛壑又是一笑,没说对错,只是看她的眼神难得多出自得,甚至自得地挑了下眉。

“阿兄,我念的到底对不对?”午后前往上林苑,下马车入园前,江瞻云没有忍住,即便猜到,亦想验证,“晌午的匾额,我读的对不对?”

“不对。”

薛壑让唐飞一行将马牵去马厩歇息,自己带她前往长扬宫,侧身看她,似在同落英说,殿下这会没告诉你了吧?就我知晓,你不知晓。

江瞻云不说话,定定看着他。

他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,眉宇间是一股久违的少年气,风发,骄傲。开口时神色温柔又缱绻,“玉霄神、殿。”

午后日光强烈,江瞻云看得不太真切,依稀见他浓密睫毛颤过,带下一颗泪来。

但她听得真切,他喃喃又念一遍,就剩三字。

“玉霄神。”

两人从东道门走, 很长一段时间彼此都未再言语。

直到行径大片草原,薛壑方驻足道,“明后两日你就在这处练习骑射。”

这处再往西去, 便是长扬宫, 江瞻云的别苑。

薛壑说话间举目眺望, 隐隐能望见楼台飞檐。她在的那些年, 总是隔着大片草原, 也能听见里头丝竹笙箫,觥筹交错;嗅得十里熏香,渭河涨腻。

起初, 薛壑还能在殿中应承,告诉自己她是储君,未来是天子, 有内侍再正常不过,勤政之外寻些乐子也无可厚非。但不知何时开始,他抗拒来长扬宫, 逢她在此饮宴, 他都借口不来。

其实来的, 他尚且记得自己职责, 当伴随储君左右。

于是就在这草原上纵马行猎,猎到一头狐狸, 想狐皮可以做靴子;猎到一头花豹, 可以做成褥子放在暖榻上;遗憾追了好远没能射到那只翳鸟, 翳鸟的眼睛名曰翳珀,及其珍稀,可制成珠宝,嵌于腰封之上……

可是他鲜少穿狐裘类衣裳保暖, 豹纹制成的褥子花色太艳他并不喜欢,翳珀是王爵及其以上才可用的配饰。

薛壑望无边天际,回想年少,回想至今风干阴藏在私库中的各色猎物皮毛骨架,莫名笑出声来。

又想数年里,猎到或是没猎到但也追猎了许久的禽与兽,总也很许多,但却从未想过射一对大雁赠她。

自叹不如!

“阿兄,“我以前听坊中的姐姐唱曲,‘故地旧游,相思难诉,弦音断处泪盈腮。回首却道九重天,玉霄楼,金锁夜不开。”江瞻云也在看天,闻他笑声,转头看他,问,“玉霄是在天上的、神仙住的地方对不对?”

其实已经明了,不过是想再听一遍。

“不是玉霄。”提及这两字,薛壑下意识还当在论育婴堂中新换的牌匾,解释道,“是玉霄神。”

“玉霄神,是梅花的别称。”

他说完最后一句,神情再度落寞。

江瞻云也收了欢色。她想听好听的话,但这话要从他嘴里吐出,对他委实残忍了些。

一时间,草原上唯剩茫茫风声。

“事关殿下,莫再多论,就叫‘玉霄、神殿’便是。”薛壑谨慎,补上一句,抬步前往长扬宫。

行至宫门口,见得门前已经停有一驾马车,除三骑驭车是九卿应有的规格,车身无饰,盖顶无幔,唯车身前头垂挂一方令牌,上书一个“温”字。

“有人比我们先到了。”薛壑微微避过马车散发的气味。

扑面而来的气息带着难以形容的馨甜与幽香,摄人心魄。但若细辨,则能嗅出一点雄黄的辛辣味,白石英的土腥味,还有几缕温热酒水的劲辛气,凡能辨出这几味,便也不会被这等甜香气息慑住,只会远离。

因为这驾马车的主人,成日使用五石散,连着一应衣衫车驾都浸染其味。如今这般,原是算收敛了。

这是温颐的车驾。

他自三月里着服簪冠上了早朝,参与了当时的政务,便算正式领了九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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