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一个乔肆不多,少一个乔肆不少。
少年骄纵,是乔家养大的,背后有京城世家撑腰,他不意外乔肆能有这种胆量和厌恨。
皇帝的眼底也并非没有杀意,冰冷,又太过平静。
可乔肆却依然看不透他。
看不透他为何迟迟不下令,像当初处死刘疏一样处死自己,为何只是用这种眼神凝视着自己,仿佛他是什么不自量力的小丑。
可恶。
乔肆更生气了。
【我明明……】
他试着重新站起身来‘补刀’,却感觉眼前一花。
低头一看,自己的手掌心竟不知何时被划了个口子。
【完了完了……这玩意儿有毒的!】
【啊不对,也、也不会完,这毒不致死,就是折腾人很久……】
【该死的晋老三……】
殷少觉瞬间了然。
饶了这么大一圈,原来晋王的真正手段用在了这里。
他倒要看看晋王又要端上什么惊喜。
若是就这么让乔肆和刘疏死在今日,倒是可惜了皇弟的一番苦心筹谋。
皇帝轻轻一摆手,早已在御花园四周藏匿已久的暗卫们便得了指令,得知计划有变,无声撤离。
“平安。”
话语落地,季公公便凭借极佳的听力出现,从御花园的不远处快步小跑过来,
“陛下。”
“传令下去,乔爱卿护驾有功、忠心可鉴,特赏白银千两,上好翡翠珠玉百件,封御前待诏,赐临华殿暂居伴驾。”
“?!!”
乔肆天塌了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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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乔肆预料中的完全相反,殷少觉没有治他的罪,反而大大奖赏了一番。
“宣读圣旨的时候,顺便也去乔家一趟,让乔尚书也高兴一下。”
“是!”
季平安退下了。
乔肆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,整个人如遭雷击,怔愣在原地。
【什么??!!】
【疯了吗?!】
他连领旨谢恩都忘了,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突然龙心大悦的皇帝,完全不能理解自己辛辛苦苦抢刀片、丢暗器行刺,怎么就变成了护驾有功?!
【等等,刚才我确实是先阻止的刘疏,抢夺了暗器,虽然看起来表面说得过去,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吧?!?!】
【就因为我出招的时候没有大喊接我一刀吗?!可这样大喊很蠢啊!!】
【神经病啊!】
【老子要杀你诶!取你性命诶!!你在封赏什么鬼啊?!?!】
乔肆表面上有多震惊到说不出话,脑海里的心声就有多震天响,除了种种难以置信的话语外,就只剩下夹杂其中的各种骂骂咧咧。
殷少觉就当没听见,扮演着宽厚的明君,甚至嘴角演出来的弧度都没变。
他眼底一片晦暗,居高临下欣赏着乔肆那五彩纷呈的震惊,甚至在乔肆终于毒发,快要站不稳的瞬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,语气和缓,动作却丝毫不温柔地将那只流血的手拽到面前观察,
“还有,急诏汪太医回宫,他若是不肯来,就说是朕伤了。”
“至于刘卿。”
殷少觉又将目光投向了已经面如死灰,仿佛人已经走了一会儿的刘疏,语气故意地停顿了片息,等人回神。
乔肆却先急了,上前一步,
“陛下!那扇子其实——”
【他是被坏蛋威胁的啊!!】
刘疏起身,沉默地朝着皇帝跪下,弯腰磕了一个头,“罪臣……在。”
“先押送天牢吧,等朕什么时候有空了,再亲自审问他。”
“……谢陛下。”
这个结果,对刘疏而言并不意外。
他似乎已经认命了,一句辩驳之话都没说,任由侍卫将自己押走。
【有眼无珠!赏罚不分狗皇帝!】
见到此状,乔肆在心里骂骂咧咧。
殷少觉深深看了乔肆一眼,摆驾离开,徒留乔肆在原地,越想越气血上涌,干脆坐在了地上。
什么封赏,什么钱财,他根本不在乎。
软禁了他几辈子的殷少觉,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,突然就看他顺眼了?
皇帝不喜欢他,乔肆大概是知道为什么的,就因为他姓乔。
但为什么今天就封赏了?他不明白,也懒得想。
总归只是些封赏而已。
乔家也喜欢搞这些大张旗鼓的东西炫富,表面上是宠爱他,给他钱,给他院落仆人,实际上没有什么好处是真的落在他手里的。
金银不是他随便能取用的,院子也只有一间房是他的,仆人也是监视他的眼线。
他一开始不明白,现在可是都明白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