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谢只觉耳边一阵嗡鸣,沈冰澌记什么不好,非得把那么一闪而过?的双修梦记得那么清楚。
容谢也?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?在预知梦和陆应麒死?掉的梦中间插了那么一段,完全是不明所以,画蛇添足。
不过?,他还能回忆起一些当时的心情。
他觉得自己亏了。
陆应麒已死?,灭世天魔一劫沈冰澌独力难支,命运的终点最后?还是落在他被杀了证道上。
可是,他并没有?享受到?一点某人挚爱的好处,全程不是当管家就是当挚友,忙前忙后?,最后?还落个“就是传音玉佩里那个人”的名头,然后?就被拿来证道了。
他亏大了。
他就应该把这个罪名坐实,占着挚爱的名头,就该做挚爱的事,双修把沈冰澌榨干就是其中一项。
……
但他还是留了一线善意?,询问沈冰澌是否会?因为双修而影响修为,现在看来完全是给人留把柄。
容谢站在原地,兀自和自己较劲。
忽然间,他的身体失去平衡,双脚离地,身体轻飘飘扬起来,沈冰澌的下颌线出现在头顶上方。
容谢吓了一跳,慌忙抓住手边能扶的东西。
沈冰澌双臂往上托了托,容谢便往他怀里又贴紧一分,抱住他脖子的手也?更加用力,惊慌地看向?刚刚离开的地面。
沈冰澌满意?地一笑,打横抱着容谢,沿着梦境中曾经走过的路径,一路走到?卧房的院子,踢开院门,小心地侧过?身,闪过?障碍,抱着容谢走进去。
“等、等一下!”容谢终于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回过?神。
“不急,等会?床上慢慢说,”沈冰澌站住脚,用容谢的脚当指路牌,往两?边卧房门上分别晃一下,“去你房里,还是我房里?”
容谢耳朵爆炸热起来:“你再敢重复一个……”
沈冰澌闷笑一声?,往自己卧房走去:“还是我房里吧,我房里床褥还是新换的。”
“你走的时候还换了被褥?”容谢意?外。
“没有?,你不在的时候,我都睡你床上的。”沈冰澌又笑起来。
“你……”容谢心中一软,不知道说什么好,“你睡我的床干嘛?”
“想你,抱起来软乎乎的一个人,怎么在那张床上睡得心那么硬。”
沈冰澌说这话没有?笑,声?音里倒似颇多幽怨。
容谢抬头看向?沈冰澌,试图在他脸上寻找开窍的迹象,可惜这个角度只能看到?他线条流利的下颌和紧实的喉结,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。
沈冰澌走进卧房,床榻前的烛台自动点燃,橙红色的光芒蓦地映亮一方小空间,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,果?然像沈冰澌说的那样,没有?人睡过?的痕迹。
从无情道宫御剑回来,足足两?个时辰,到?了涣雪山庄,天色也?晚了,卧房四面的窗户都暗下来,只有?烛火摇曳。
容谢望着沈冰澌的床,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,那时候沈冰澌为了让他接受双修,让他穿他的中衣,睡他的被窝,他们两?个常常在这张床上相拥而眠。
沈冰澌的耐心让他逐渐放下防备,不管是他是出于什么动机,那些日子都给容谢留下了非常温柔的回忆,也?直接导致他沦陷其中。
而现在,兜兜转转,又回到?了这里,温柔的回忆依然会?不断从床褥、纱帐、被烛光映得橙红的墙壁里渗出来,令人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。
想要沉沦。
想要灵力。
想要把亏掉的赚回来。
反正沈冰澌道心如铁,看过?了最糟的结局也?没有?怎样,不管他是忘了也?好,没放在心上也?好,容谢不想再去猜他的想法了。
沈冰澌俯下|身,容谢感到?后?背落在了柔软的床褥间,沈冰澌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般,小心地将他放下来,然后?扶着他的腰,往上推了推,一只手撑在床边,垂目望着他。
“你要说什么,现在说吧。”沈冰澌道,“除了拒绝我和要跑,其他都可以说。”
“我……”容谢闭了闭眼,下一刻,他仿佛下定?了什么决心,扯住身上人的衣襟,迫使他弯下腰来靠近自己,“我确实需要灵力。不过?,你确定?要穿着这身衣服来吗?”
沈冰澌从容自若的微笑凝固在脸上:“什么?”
“就是想问这个啊,威风凛凛的裁诫官服,”容谢拍了拍裁诫官服前襟靠近肩膀那一片,“好像没有?换洗的呢?万一弄脏了可怎么好?”
沈冰澌脸部肌肉几不可查地抽了一下,隐没在阴影中的喉结上下滚动。
容谢心中升起扳回一城的窃喜。
“容儿,别逗我。”
沈冰澌沉下头,额头抵在容谢肩膀上,身体依然保持着弓起的姿势,叹了口气。
容谢感觉到?他沉甸甸的额头压在自己颈中,又想到?他梦里压着嗓子痛哭的时候,应该是不记得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