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过了桥,就像过了一个什么界,撑着他身体的什么东西突然就散了架,导致他走路踉踉跄跄的,一个不小心就马上要栽沟里似的。
项耕一只手拿着手电筒,一胳膊搂住程毓的腰,尽力控制着这副软绵绵的身体。
“听话,”夜晚的田间特别静谧,项耕不由自主就放轻了声音,“别乱动。”
话音一落,程毓突然就停住脚步,慢慢扭过头,直愣愣地看着项耕,半晌吐出一句带着温热酒气的话:“我不动。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项耕:乖……
手电筒的光照在前边的地面上,再加上酒精的作用,程毓看不清项耕的脸,但两个人靠在一起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项耕身体的温度,近在咫尺的呼吸,甚至搂在他腰上的胳膊血管的跳动都特别分明。
程毓咽了口唾沫,用力眨了下眼睛,想要压制一下自己跳得极其疯狂的心脏。他的双眼皮本来只有薄薄的一层,那一下太用力,眼睛再睁开,眼皮上多了一道褶,显得眼神直愣愣的。
项耕抬起手,指肚轻轻按在他眼皮上,从头划到尾,舒展开了那条褶皱。
“哥,”项耕轻声说,“你清醒着吗?”
项耕说话带出来的气流离程毓越来越近,他没敢再一次睁开眼,只是很轻地点了一下头,用鼻音发出了一个“嗯”。
四周瞬间安静下来,黑暗的旷野乍现白光,程毓像是跌进了一个无底又温润的漩涡,除了柔软的嘴唇,其他的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七夕和夏至警惕地抬起头,对院门的碰撞声和零乱的脚步有些意外,等里屋的门被关上后,在门口转了几圈,才回到毯子上趴好继续睡觉。
程毓的衣服被蹭得掀上去了一多半,喝了酒后发粉的皮肤随着他的呼吸剧烈起伏。项耕把手按在他胸口上感受着心跳,随后在他耳朵上落下一个吻。
“哥,”项耕在他耳边低语,“我真的特别喜欢你。”
程毓半张着被亲得发红的嘴唇,视线落在昏暗的屋顶,他现在没办法思考。项耕整个人压在他身上,隔着单薄的衣服,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状态,跟外面的空气一样,热的潮的,让他呼吸不畅的。
项耕的手只是放在他身上,并没有乱动,隔一会儿喉咙里发出一声难耐又压抑的哼声。
酒后的大脑只能处理简单的问题,程毓只知道项耕难受了,所以他收回视线,手罩在项耕后脑勺上,另一只手缓缓往下滑,轻声说:“我来帮你。”
很舒服,特别舒服,项耕从来没这么舒服过,就是让他立马去登极乐都没什么遗憾的那种舒服。
还有更舒服的,项耕暂时不敢奢望,这样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。应该早点儿跟程毓表白的,项耕的脑子比喝醉酒时要晕了,简直是神魂颠倒,一边后悔一边沉迷在回味中不能自拔,渐渐睡着了。
第二天项耕睁开眼时,才发现屋里的窗帘没拉,幸亏不是周末,小院没住着客人,要不然谁从窗前经过,都能看见挤在一张小床上的两个人。
程毓已经不在床上了,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,凉飕飕的风把床的另外一边吹得一点人气儿都没有。
昨晚的画面一帧帧在脑子里显现,项耕抿着嘴把被子拽上来盖住脸,耳根通红。
把人睡了,程毓得负责吧。
在床上磨蹭半晌,项耕才边假装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走,到了卧室门口,刚想开口喊哥,才发现屋子里冷冷清清的,连七夕和夏至都不在。
项耕又走到院子里,依旧没有人影,他走出小院,前后转了一圈,才在离院子最远的一块地里发现程毓的踪影,从无边无际绿毯子似的稻田里冒出一颗小小的脑袋。
项耕顾不上吃饭,去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干净后,揣着蹦蹦跳跳的心,朝程毓所在的地方小跑过去。
程毓坐在稻田边的田埂上,离大路很近。现在这个时间有很多车经过,但都比不过项耕急切的脚步。
“哥,”远远的,项耕喊了一声,带着兴奋和不好意思,“你怎么跑这儿来了?”
直到项耕走到跟前儿,程毓都没放松僵直的肩膀,慢慢转过头,挤出一个笑:“早上……这儿凉快,我干完活休息会儿。”
“哦……”项耕挠挠头,贴着程毓坐下,没敢挨得太紧,中间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。
程毓表情不太对,项耕能感觉到,不过他没多想,睡完人轻松又自然那得是情场老手,他哥这样的表现并没出乎他的意料。
“那个……”项耕咬了一下嘴唇里面,“晚上……”
“大哥说跟吴师傅联系好了,就不用我再跟他说了,定了他们后天过来,这次撒的肥挺重要的,直接关系到产量,他们干活的时候你也注意点。”程毓语速特别快,“一会儿我去镇里看看料,中午就不回来了,晚上应该会跟原儿他们一起吃饭,你就别等我了,过了八点我要没回来你就把大门和院门都锁好,七夕和夏至都留给你,晚上就别出去了,晚饭自己懒得做了就去大哥大姐那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