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沉,问她,“司主何时入的雍冥。”
&esp;&esp;“就不久前,缙云山崩时。”
&esp;&esp;江守君放开扶着她的臂膀,没再说什么了,虚虚往前跌了两步,头脑又似乎不太清醒。
&esp;&esp;“站住。”亶渊器里嬴鲛出声,定向传声,只有江守君一人能听见。
&esp;&esp;“去哪?”
&esp;&esp;她把江守君喊回了神,江守君伸手捏了捏眉心。
&esp;&esp;每每听见有关顾淮音的事总是要晃了心神,从缙云寺里见到她中了宿水引后这种情况就愈发厉害,偏偏这时候是最不能出差错的。
&esp;&esp;明明很简单就能想明白的道理,是她太冲动了。
&esp;&esp;顾淮音要比她先知道九渊之下有人在偷偷产生“青绳病”,否则她不会说自己调查的方向是对的。
&esp;&esp;是自己绕了远道,总以为有妖族从中作梗的份。
&esp;&esp;当务之急不是这个,但是,妖王不能留。
&esp;&esp;江守君眼皮低垂,像蒙了一层雾,对兔子精说:“我从书中知道妖族与山精向来不共戴天,今时我告诉你嬴鲛与妖族解契,亶渊器对褚源起不了作用了,那山精一族血海深仇你当如何?”
&esp;&esp;山精族长愣住了,大约是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样快,她又问:“妖族寿长几何?”
&esp;&esp;江守君:“与原来相差无几,和人的寿命近似。”
&esp;&esp;“水神,问句得罪您的话,”兔子精表情还是愣愣的,只不过眼睛要比之前更加猩红,“你为什么会知道?有证据吗?”
&esp;&esp;江守君瞥见兔子精从眼底反扑的情绪,千年来含垢忍辱,终于可以昭雪?
&esp;&esp;掌心摊开,修长五指上方悬着长颈白瓷瓶,正是亶渊器。
&esp;&esp;兔子精用力咬了咬舌尖,痛觉腥气一起上涌。
&esp;&esp;“我知道了。”她朝江守君恭恭敬敬行了礼。
&esp;&esp;“我恐怕要忤逆司主,不能跟随水神左右了。”
&esp;&esp;江守君朝她一点头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洪流滔天,镇守两千余年的淮水神祠只剩断壁残垣,原本的水神像被江守君拆过后本就不稳定,这下更是被淮水冲毁,什么也没剩下。
&esp;&esp;原本告诉山精族长去了九渊雍冥的顾淮音,重新出现在这里。
&esp;&esp;镇水山尖石。
&esp;&esp;指向性太明显了。
&esp;&esp;当年淮水畔,有小儿溺死其中,不正是因为山尖石么,往事历历在目,她想不出第二个与此有关的人。
&esp;&esp;“毋厘。”话语和着劲风。
&esp;&esp;淮水神祠旧址浸在湍急水中,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要修缮的必要了。
&esp;&esp;“你在怕什么?”
&esp;&esp;顾淮音居高临下,看着化作原型的青蛇,蜷在淮水神祠还未被完全冲散的石基下。
&esp;&esp;“这两千年来,你在淮水神祠,是在躲什么?”
&esp;&esp;缙云山崩后,她终于敢去再推演当年白绫鱼妖死相。
&esp;&esp;初建水神像时顾淮音也推演过。
&esp;&esp;她那时死得太蹊跷,淮水入海口平白无故出现冰山,她推演出白绫鱼妖留下鳞骨前,是身撞冰山死的。这与淮水边山精野怪看见后传出去的一致。
&esp;&esp;太多地方经不起推敲。她死前身上数以千计的伤口,不像是能撞出来的,但又确实是冰凌导致的。
&esp;&esp;毋厘没有回话。
&esp;&esp;还是臂膀粗般青蛇的模样,它缠着根石柱子,在水里不停摆动蛇尾,看上去很痛苦。
&esp;&esp;蛇身渐渐拉长变宽,直到这座旧祠堂再也容不下它。
&esp;&esp;蛇身堵满淮水河道,蛇信子吐出嘶嘶声,它开始蜕皮。
&esp;&esp;鳞片一层层脱落,蛇头上两只如弯刀般的尖牙脱落,它不像是传统蛇蟒蜕皮。
&esp;&esp;它在化龙。
&esp;&esp;“遇水化龙,潜心修炼不够,往往还要有大功德。”顾淮音不太信这个本质死板冷漠的蛇妖能积攒出什么大功德,“你做什么了?”
&esp;&esp;“或者说,谁帮你做了什么?”
&esp;&esp;毋厘痛苦地扭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