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常的样子,寻人办起学堂,为皇姐的新政添砖加瓦。府中也养着一些幕僚打发时辰,好多都是她送的。她说我可以选一人以白首,也可择多人以欢愉,都成。反正我是大魏最尊贵的公主。
&esp;&esp;日子平静而有意义,我以为会就此过一生。
&esp;&esp;直到景泰廿九年,我回来阴平的第三个年头,府里来了一位老妪,直言要见我。
&esp;&esp;人带了进来,细看,竟是素节。
&esp;&esp;阿母当年的贴身侍女。
&esp;&esp;如今已过花甲,白发苍苍。
&esp;&esp;她说自觉大限将至,赶来完成主子的遗愿。
&esp;&esp;她的主子,不就是我生母吗?
&esp;&esp;我颔首,“你说吧,若我能做,自当尽力。”
&esp;&esp;不想,老妪却只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。
&esp;&esp;说是有一公侯人家,这日小妾出门散心回来,闻其母来访,遂赶回院中。却偷闻其母与一人商议,要除去这家的家主。小妾暗思,欲除家主不就是除去她之夫君吗?于是惶惶逃开,不幸发出声响惊了屋中说话的人。急乱中见本家主母从远处走来,顿生一计,出声喊之,奔于她处报信,如此移花接木,金蝉脱壳。
&esp;&esp;后其母出,自当偷话者乃主母,下令杀之。主母身怀六甲,被长刀贯胸,一尸两命,其尸身悬于城楼,惨绝人寰……
&esp;&esp;“后来……”我在难以言说的震惊中截断她的话,问,“后来、后来可是主母长女知晓生母死因详情,知晓凶手何人,而那妾室遂终日惴惴不安,闻其名见其身而心颤胆寒?”
&esp;&esp;老妪垂首不语,半晌颔首又道,“主子送走您,坚持让您千里就藩,实乃用心良苦,她以十余年不见不问之生离苦,抚平陛下之怨恨,更为保全殿下尔。”
&esp;&esp;这些年,我也猜测了一些,然如此听闻真相,到底默声良久。
&esp;&esp;良久方问,所以她之遗愿为何?
&esp;&esp;素节便将一封信奉给我。
&esp;&esp;“恐人挑拨,恐社稷危,便不怕我知晓,与姐不睦吗?” 我展信阅完,心绪难抑,半晌沉沉回坐榻上,复念信中数语,呢喃自问。
&esp;&esp;却闻老妪道,“婢子来时,将此事此信俱报陛下矣。这处亦是主子吩咐,主子一点心思,尽付此间了。”
&esp;&esp;我抬眸看她。
&esp;&esp;她继续道,“陛下准了,还让婢子带来一句话。”
&esp;&esp;我依旧看她,等她的话。
&esp;&esp;陛下说,“她富有天下四海,但只有你这么一个血亲了,她很想你。”
&esp;&esp;我一动不动看着她,许久觉得脸上凉湿一片,一边笑一边小心收起了信,赶在四月清明回了长安。
&esp;&esp;城郊杨柳依依,春风十里,我在夷安堂姐的引领下,给一座无名墓上了三炷香。
&esp;&esp;归来未央宫见皇姐,我们都没论往事。
&esp;&esp;我与她说了我办的学堂,她送我两样东西。